陌上花开19

生子,战损,病弱,我的最爱,虐文写手一名,喜欢用最温柔的笔,刻画最锋利的刀

【吞海之葱花鱼】步重华,你抱抱我

          第三章  断裂的肋骨戳穿了他的肺


     “伤者因为爆炸造成后背多处开放性创伤,最为严重的是,强大的冲击波使他的胸部肋骨断裂,尖锐的碎骨刺破肺部,整个胸腔里全是血。目前已经陷入休克状态,情况万分危急!”


    津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被誉为H省胸腔外科泰斗的陈启明远赴德国参加学术会议归来,刚下飞机就被马不停蹄的接到了医院,那里汇聚了全市最顶尖的外科大夫,正在争分夺秒的对一位身负重伤年轻患者展开抢救。


    陈院长已经年过半百,饱经沧桑的面颊布满了岁月的密纹叠嶂,但一双眼睛却深邃明亮,一举一动自有种气势不凡的大家风范。


    他疾步流星地朝抢救室赶去,紧随其后的外科刘主任简明扼要的向他汇报了伤者的情况。陈院长蹙了蹙眉头,问:“CT检查结果怎么样?”


    “胸壁破损较大,血液和气体进入了胸膜腔,血气胸大于50%,严重影响了呼吸功能,已经造成了低氧血症。伤者血压下降得很厉害,心律的情况也不好,急科的大夫给他上了呼吸机,正在进行高浓度吸氧救治。”刘主任神色紧张的回答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急救室门口,只见周遭一片沸腾,走廊里密密麻麻站满了身穿制服的警察,这其中不但有南城分局的许局长和刑侦队的弟兄们,连堂堂的市公安局局长宋平都亲自守候在门外。陈院长的及时出现恍若绝境中透出的一缕曙光,大家纷纷迎上前来,一张张焦灼的面孔上燃起了希冀。


    “陈院长,请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他救回来!”宋局长宛若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握着对方的手,急切的语气令经验丰富的陈院长也不禁心头发紧:“躺在里面的是一位功勋卓著的英雄。这些年来,他一次次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舍生忘死地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请你们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活下来……”养子步重华生死不明,而吴雩此番又重伤垂危,接踵而来的打击令平素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老局长声音里也溢出了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他还那么年轻,千万别让他走了……拜托了……”


    “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请大家放心。”陈院长环视着簇拥在四周那一双双饱含期待的眼睛,只觉得身上的担子重若千钧。担心着病人的情况,他短促地朝众人点了点头,立即推门走了进去。

    


    一踏进抢救室,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急救床上躺着的那位年轻人并不像大家想象中的英雄形象那般高大伟岸,相反,他的身形看上去很削瘦。尽管扣在脸上的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个轮廓,但从露在外面那秀气的眉峰和乌黑纤长的睫毛依然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位很清秀的年轻人,如果不是因为大量的失血让人脸色苍白得好像一张白纸,他甚至算得上十分好看。剧烈的痛苦令伤者浑身不受控制的战栗着,止不住的血液好像溪流一样晕染了身下的床单,又滴滴答答的蜿蜒流淌下来,在雪白的地板上汇成了触目惊心的一洼猩红。


    连接在身上的各种检测仪器发出急促紊乱的鸣叫声,围绕在床边的医护人员奔跑忙碌着,尖锐的针头刺破皮肤,将一瓶又一瓶急救的药液输送进吴雩近乎干瘪的血管中。全身的每一根骨头都像被活生生拆开又换了火热的烙铁重组过似的,他痛得豆大的冷汗源源不断的自额头冒出,又一粒粒滚下。杜冷丁的剂量已经用到了极限,可吴雩还是很痛,撕心裂肺的痛,无法呼吸的痛。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你们难道没有给他采取有效的止血措施吗 ?”昏天黑地的剧痛中,依稀听到一个苍老而沉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送到医院就立刻给他开辟了静脉通道输血扩容。用了凝血酶,背部创口也敷上了明胶海绵,并且用干纱布加于压迫,可是,血依然止不住。”参加抢救的大夫急忙分辨道。


   “背上仅仅只是皮外伤,按理不应该会造成如此大的出血量……”陈院长翻看着吴雩的各项检查结果,语气十分凝重。


    “血常规检查中,有没有做血小板和凝血功能检测?”他抬头瞟了一眼身边严阵以待的手下。


    “做了,结果还没出来。”一名大夫赶紧回答道。


    围绕在床边的医生们还说了些什么,意识昏沉的吴雩已经听不清了。痉挛的手指死死绞着身下被鲜血浸染的床单,他竭力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粗重的呼吸令面罩上氤氲出一层又一层斑驳凌乱的白雾。 尽管最先进的呼吸机持续不断地将高流量的氧气 泵入他的肺泡中,吴雩却觉得自己的咽喉处似乎卡上了一只手,那手越来越收紧,令他的每一口呼吸都无比艰辛。吴雩难受得拼命想仰起脖颈汲取一点稀薄的氧气,周围立刻有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按住。眼看着生命检测仪上不断下跌的各项指数,陈院长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通知血库大量备血,马上替他进行开胸手术。再耽搁下去,病人绝对撑不住了。”


   


   严峫和江停赶到医院的时候,吴雩已经被推入了手术室。通往急救室的道路上到处残留着斑驳的血迹,刺眼的猩红无声地向世人昭示着那具年轻的躯体正在承受着何等痛彻心扉的伤害,严峫只看了一眼,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摧枯拉朽地朝他涌了过来。


    仿佛又跌回了那个锥心刺骨的梦魇中,气息奄奄的江停躺在急救床上,乌黑纤长的睫毛被冷汗浸透了,一丝一丝覆盖在苍白如雪的脸颊上。神情焦灼的小护士推着急救床拼命飞奔,而自己则一边跑,一边将手掌死死按压在江停小腹部的伤口上。温热粘稠的血液从紧贴的掌缝里满溢出去,一滴一滴溅落在雪白的地板上,仿佛连同那脆弱的生命也一起逐渐消弭在了这条永无尽头的回廊中。


    “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小护士推开手术室大门的那一声惊呼,时隔数月,依旧清晰得令人肝胆俱裂。


    如坠深海的寒冷与惶恐侵蚀进了严峫的每一个毛孔,他全身止不住地微微发抖,从大脑到耳膜嗡嗡作响,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回忆与现实。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乱跳,几乎发出不堪重负的破裂声响。


   “严峫……”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及时伸过来握住了他,混乱的记忆随着那一声低沉的呼唤潮水般猝然退去。恍若自噩梦中倏忽醒来,严峫仓皇地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爱人。天色已近黄昏,橙黄色的光晕透过玻璃窗一圈一圈地映照进来,勾勒出了江停那张宛若水墨画般俊秀淡雅的容颜。


    “江停……”严峫嗓子哑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布满枪茧的大手下意识握紧了那人修长白皙的手指就不放。仿佛掌心里是一件稀世的珍宝,这一生都要牢牢攥住,再也舍不得松开。


    那一瞬间的凄惶与惧怕尽数映在了江停的眸中,知道眼前这一幕又勾起了严峫心中难以磨灭的隐痛“都过去了……”江停安抚性地捏了捏那人冰冷的手指,浓密乌黑的睫羽随着呼吸细微地颤动着,他深情地望着自己的爱人,琥珀色的瞳仁在落日的余晖下闪过一抹温柔的光。



     手术室门头上那盏红灯又明晃晃地亮了起来。大门外伫立着无数牵挂着吴雩安危的人。时间一分一秒的无声流逝,已经等待了那么久,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却依然生死未卜。极度的忐忑与不安令一张张面孔变得无比焦灼。夕阳一点点朝着黑暗坠落,最后的一缕晚霞晕染在众人忧心如焚的眼眸中,濡散成了一片血红。


    走廊里回荡起急促的脚步声,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严峫和江停满脸急切的赶了过来。尚且未到门口,严峫便高声问道:“吴雩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不久前发生在津海市的那一件大案,严峫和江停与这些警察都十分熟悉了,一见面根本顾不上寒暄,开口便急着询问吴雩的情况。


     “正在做手术,目前还不清楚是否脱离了危险。”宋局抬头看了看手术中那几个刺眼的红字,嗓音干涩得仿佛喉咙里含着一口沙子似的。


    “伤哪了?”江停的声音也非常哑,而且气息不稳,那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


    “背部多处损伤,大量流血不止。最严重的是肋骨断裂戳穿了肺部,医生不得不进行开胸手术进行修复,伤势很凶险。”南城分局的许局愁容满面地回答。


    “肋骨断裂戳穿了肺部!”好似一颗炮弹在深水中悄无声息地爆开,江停和严峫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彼此的眼眸里都流露出震惊不已的心疼——如此令人崩溃的创伤,该有多痛啊!


   “那个开着车到处横冲直撞的疯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严峫咬牙切齿地问。


     “身份信息已经核实了,对方是一名东突的恐怖分子。”回想起当时惊心动魄的那一幕,许局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好险呐,如果不是吴雩挺身而出,雷厉风行地制止了对方的犯罪行为,炸弹一旦在人口如此密集的闹市区引爆,那伤亡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东突的恐怖分子!”严峫神情一愕,大脑里立刻条件反射地浮现出这些恐怖分子在全国各地制造的累累罪行“他妈的,这根本就是一群灭绝人性的疯狗!”


    “我不明白,以吴雩的身手,绝不至于会伤得如此严重。”江停纳闷地问:“是不是那名恐怖分子抱着他要同归于尽,吴雩无法及时撤离才会身受重伤的?”


    “不是的……”站在门口的廖刚神情黯然地解释道:“恐怖分子在半路上就被小吴解决掉了。当时的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即将爆炸的车辆……”


    “那为什么还会伤成这样呢?”江停惊诧至极。


    “小吴离开炸弹之后,现场却猝不及防地冒出了几个拾荒的小孩……”说到这里,廖刚喉头一哽,那么强硬的一个人,眼眶却霎时就红了。


    以吴雩的性格,在这生死一瞬间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答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胸腔里好像顿时有一团火烧了起来。江停将目光移向了大门紧闭的手术室,脑海里不断萦绕出吴雩那张令人如沐暖阳的清秀脸庞。他酸涩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噬心蚀骨的疼痛一直沿着气管绵延到了心脏。



头顶的无影灯洒着惨白的光,手术台边围满了人,却安静得只听得到心电监护仪的嘀嘀声和麻醉机工作的嗡鸣声。双目紧闭的吴雩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随着吃力的呼吸,氧气面罩上一显一逝地弥漫出薄薄的雾汽。


    在他的锁骨位置已经插进了两条中央静脉导管,高悬在输液架上的血袋通过粗大的管子快速地将血液输送进了他的身体之中。尽管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替他进行输血扩容,血压和血氧饱和度却始终升不上来。来不及再犹豫,陈院长在吴雩胸膛上确定了切口位置之后,果断地用手术刀将他的胸腔剖开。锋利的刀刃划开了皮肤与肌肉组织,胸腔一打开,大量的积血刹那间就喷涌出来,好像山洪爆发一样,溅得床边的医护人员浑身一片赤红。


    顾不得清理这些血污,陈院长拿着吸引器插入胸腔迅速抽取里面的积血和切口里渗出来的鲜血,看着它们顺着透明的导管一点点流入床下的引流瓶中。


    骨折的地方暴露出来,陈院长开始小心翼翼地将断裂,错位的骨骼按照正确的位置摆好。从肺叶里拔出断裂的骨头时,大家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担心骨头尖利的地方会戳到吴雩的内脏,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清理碎骨和修复缝合受损的肺叶用了不少时间,吴雩一直都在流血,切口随着心率的博动涌出一股一股鲜红的血液。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浸透,整个人就像泡在血池中一样。陈院长一边做手术,一边不得不吩咐助手频繁使用吸引器抽走血污。缝合针刺穿肺叶的时候,鲜血从陈院长指尖一涌而出,他的手上,身上,脸上都沾满了吴雩的鲜血,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小护士语气急迫地向血库不断催血。已经给伤者输进了近四千毫升的血,相当于把全身的血液都置换了一遍。如此惊心动魄的大出血让整个手术室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血液一刻不停歇地流淌出来,所有医护人员不得不啪嗒啪嗒地踩着粘稠的血浆在手术室里四处忙碌。


    各种止血药物和方法都用上了,可是收效甚微,吴雩的身体仿佛豁开了一个无形的缺口,殷红的血液和鲜活的生命都以一种无法阻挡的趋势从这个缺口里急速流逝。


    不对劲!久经沙场的陈院长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名伤者的情况太过特殊。伤口止不住血,绝对不仅仅只是凝血功能出问题了。他抬起汗涔涔的头颅对助手说:“立刻打电话给检验科,问她们吴雩的血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助手答应着急忙给检验科打了电话,对方在话筒里简短地汇报了刚刚得到的结果,当陈院长听到吴雩的血小板数值竟然低至(30)×10∧9/L时,他的神情顿时一滞,垂首看着手术台上那张年轻而俊秀的面孔,老人情难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惋惜的轻叹。



      黑夜如同打翻的墨汁渲染了整个城市。光亮一分分减退,而守候在手术室门外的人群眼里的那份希冀也一分分黯了下去。


    手术已经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厚重的铁门隔绝了一颗颗牵肠挂肚的心,除了坐立不安的等待,所有人都无计可施。


    中途有护士满身是血的跑出来,大家纷纷涌上去询问情况,她短促地回答了一句:“大出血,正在竭力抢救!”说完就有血库的医生抱着血袋赶过来,小护士着急忙慌地往怀里一揣,扭头就往里面冲,徒留一群满面惶恐的人立在门外,心急如焚。


    从中午到现在,江停水米未进,极度的焦虑与担忧让他的神经好像弓弦一般被抻到了极限。担心着重伤未愈的身体支撑不住,严峫苦口婆心地劝他先去休息,一有消息自己就会立刻通知他,但都被江停断然拒绝了。


    没看到那人安然无恙的从手术室出来,如何能够放得下心来?对于江停来说,吴雩同样也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不仅仅是步重华的挚爱,而且还是自己年少时的好友解行的亲人。如今斯人已逝,那张和解行依稀相似的面孔,总能勾起江停对于故人的那份柔软与怀念。


    日光灯白惨惨地照在墙壁上,泛出不明显的青光。很多沉淀在岁月里的往事,重新在江停脑海里翻涌着,氤氲不散。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吴雩的相见,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时节,解行带着他穿行在狭窄逼仄的小巷里,推开破败的院门,在一间光线阴暗的小屋里,他看到了躲在这里养伤的吴雩。


   江停永远忘不了那次震撼人心的初见。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到处散落着乱七八糟的药瓶,血迹斑斑的绷带凌乱地扔在了床上,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斜倚在床头,正举起半瓶烈酒对着腹部上的创伤浇下去,辛辣的酒精接触到伤口那一瞬,他咬着牙竭力仰着脖颈,剧烈的痛苦让人咽喉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但牙缝里却没有泻出半点呻吟。


    空气仿佛被冻结住了,安静得只能听到那人压抑在喉咙间的呜咽。江停震惊不已的看着那名年轻人,解行在一旁轻声告诉他,这是自己的表哥,来自缅甸的阿归。


    惊鸿一瞥,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容颜从此深深刻在了江停的脑海里。尽管当时的吴雩看上去还在很虚弱,但周身却挟裹着一种极其特殊的气质,坚韧,冷凝和警惕。江停觉得他就像一只在野外历尽厮杀的孤狼,那遍布全身的累累伤痕,让他充满了一种从骨子里淬炼出来的锋利到极致,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匆匆一面,几乎没有说上几句话,不久之后吴雩就被缅甸的毒枭派人接走了。尽管只是漫长生命里吉光片羽的一瞬,在分别后的无数个日月里,每逢遇到阴雨连绵的天气,江停却总会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个破败凋敝的小巷,想起那个冷漠而孤寂的身影。

    


    岁月的齿轮日复一日的转动着,万万没想到,两人竟然会再度重逢,而且是在江停最艰难的时刻。自己身受重伤躺在医院里几度病危,而严峫因为一桩冤案也锒铛入狱了。在这个最无助,最痛苦的绝境中,每天守护在身边悉心照料他,尽心竭力帮助他的人,正是吴雩。


    和当年那个孤狼般凶悍,充满攻击性的人截然不同,现在的吴雩宛若重生。收敛起了浑身的戾气,他温暖,平和,善解人意,每次在凝望着步重华的时候,澄澈的眸子里盈满了璀璨的光。


     看到这个在风霜雪雨里漂泊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江停打心眼里替他高兴。然而,谁都没想到,这份姗姗来迟的岁月静好居然会是如此短暂,残酷的命运再次攥紧了他的咽喉——心爱的人走了……眼里的光,熄灭了……而那个曾经给与他温暖,让他可以遮风避雨的家,碎了,破了,泡沫一般……



      想到这里,江停一时心中大恸,头颅里隐约传来一丝极细的撕裂痛,像缓慢的撕开了一张纸,不过须臾之间,那种疼痛就骤然加剧。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发炮弹在里面不断爆炸一样,难受得唇色都发白了。


      这是当初颅脑受伤之后留下后遗症,尽管严峫拼命砸钱,从德国购买了最先进的药物和仪器将濒临死亡的他救了回来,但这磨人的后遗症却如跗骨之蛆一样纠缠在身体里,一旦情绪紧张焦虑难过的时候,病症就会发作,令人苦不堪言。


     江停用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艰涩地喘着气,撕裂般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了。严峫在旁边看到他这个举动,心尖一颤,连忙低声问:“是不是头又疼了?”


     “没关系……”江停皱了皱眉,声音里带着一点难以自持的虚弱,落在严峫耳朵里,他就明白 ,这人的身体一定很不舒服了。


    “我到医院附近的酒店开一间房,你去躺一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合过一次眼呢,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身体撑不住的。”严峫揽住江停消瘦的肩头,心疼不已地说。


    “不去,我就守在这里……”江停有些疲倦地将头依靠在白色的墙壁上,他将目光凝伫在门口那一张张焦虑不安的面孔上,眼底倒映着月光揉出了几分柔软的期许:“如果吴雩知道这世上除了步重华,还有那么多人在关心着他,等候着他,也许,他就能挺过来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大门哗啦一声,终于打开了。


     “吴雩!”情急之下,江停猛地站起身来。眼前陡然一片天旋地转,晕眩得几乎要倒下。“江停!”严峫惊呼着,慌忙一把将人扶住。江停喘息着攥紧那只手,步履蹒跚地朝人头攒动的手术室门口赶过去。


【作者有话说:今天的文是最让我崩溃的一章。本来昨天就写好了,谁知匆忙之下忘了点保存,恰好系统显示更新,手一欠点下去,结果就是辛辛苦苦码出来的字消失得干干净净。那种绝望的感觉,简直让人抓狂!想尽办法也找不回来,只能泪流满面地重新来写。这份惨痛的经历,真是可以让我牢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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